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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满堂

  今天的高满堂,对他耳熟能详的人并非只局限于业界,在演绎着复杂人生况味的《家有九凤》中,在汇聚着青春与梦想的《大工匠》中,在暗涌着悲情和浪漫的《北风那个吹》、《雪花那个飘》中,在散发着悲壮与豪情的《闯关东》、《钢铁年代》中,喜欢高满堂作品的广大观众早已走进了他的内心,并同他一起,因他创作的故事、塑造的人物而欢笑、流泪、感动、鼓舞。

  高满堂,用他自己的话说,“是1955年深冬的羊。满世界冰天雪地,从小就学会了在绝境中觅食。”出生在大连一个普通工人家庭的他,从小就特别迷恋电影,为了省下买电影票的钱,他爬树、翻墙,总之想尽一切办法去看电影。不仅自己看,他还特别懂得分享,每次看电影回来,他都会把看到的电影给大院里的小伙伴们讲述出来。

  他当时并没有想到,多年后的自己将日日与笔下的人物为伴,在影视剧中书写自己与他人的人生,而儿时的这种经历为他日后创作故事、口述剧本打下了基本功。每天清晨,伴着碧海蓝天,高满堂先到附近的农贸市场买海鲜——这是他身为大连人的口福,然后便一门心思扎入昨天“未完待续”的剧情之中,与剧中人物“攀谈”起来。一段段故事,一个个人物,一句句台词,经他口述出来,就已经鲜活灵动,每每沉浸其中,便激情澎湃,泉涌的思绪难以自抑,那些血肉丰满的人物从他口中一个个蹦出来,追着赶着催促他:我接下来做什么?我今后的命运如何?

  下过乡、读过大学、当过老师、写过小说散文,1983年,高满堂离开学校的教鞭讲坛,带着写小说的激情,写散文的浪漫,来到大连电视台,从此便如鱼得水,如鸟入林。那一年,他便写出了自己的第一部电视剧本《荒岛琴声》。此后,他潜心研究剧本写作,陆续推出了几部剧作。1987年,高满堂编剧的电视剧《竹林街十五号》问世,他以此赢得了有生以来的第一个全国电视剧大奖“飞天奖”。从1996年开始,高满堂在编剧艺术上日臻完善,创作风格日渐成熟,先后创作了剧本《抉择》、《突围》、《错爱》、《大工匠》、《常回家看看》、《家有九凤》、《闯关东》、《北风那个吹》、《天大地大》、《漂亮的事》、《雪花那个飘》、《钢铁年代》、《我的娜塔莎》等40余部作品,先后多次获得全国电视剧“飞天奖”、“五个一工程奖”、中国电视“金鹰奖”等等。如今,高满堂已经成为大连广播电视台国家一级编剧,更是全国首屈一指的金牌编剧。

  “偌大的北京,电视剧怎能没咱辽宁的位置?”这是当年高满堂逛北京城时发出的感叹。在二十多年的创作生涯中,高满堂总是憋足了一股劲儿,非要弄出点名堂来,让全国人民看看。如今,这位高产的剧作家可谓剧作等身,荣誉满贯,为观众塑造了一个又一个鲜活生动的人物形象,也讲述了一段又一段感人至深的荧屏故事。

  对于一位艺术家来说,最难能可贵的是能够一直保持良好的创作状态和旺盛的创作激情,是能够在现实的瞬息万变中追求内心的宁静和高远,高满堂做到了。

  发乎内心源自真诚

  “观众希望看到编剧从血液里流淌出的故事,胡编乱造的戏,他们一眼就能识破。”高满堂如是说。是的,真诚是高满堂作品一以贯之的灵魂。这种真诚不仅是对观众的尊重,也是对自己内心情感的尊重。只有首先打动自己的东西,才能够感染别人。一部作品的真诚与否,直接决定着它所传递的社会价值、人生态度和情感浓度。现在给眼睛拍的电视剧太多,给心灵拍的电视剧太少太少,有些编剧整天躁动不安,把拍电视剧当作儿戏,从他们那里,我们看不到对观众起码的尊重和诚意。

  其实,现在的观众已经在“剧坛”身经百战,有着丰富的观片经验,编剧的那些小手段、小聪明、小把戏,会迅速被观众的慧眼识破。编剧要与观众将心比心,以心换心,让观众对故事感同身受,达到心灵的碰撞。真诚是人生的一种最原始最质朴的境界,它可以荡涤人间的浮华和虚荣,它的质朴如同初试走路、咿呀学语的孩童,脚步虽然蹒跚,话语虽然含混,但那是最真实的,最能触碰内心深处柔软的角落。

  高满堂的每部作品都厚重、质朴、时代命运感极强,因为每部戏里都有他心口相念的难忘岁月,每部戏里都有他的真挚情感在跃动:《闯关东》是父辈祖上的故事,那是一种作为闯关东人后代的“闯关东”情结;《钢铁年代》是兄弟姐妹的亲身经历,也是他在工厂生活多年的缩影,那些人物形象早就鲜活地存在他的脑海中;《北风那个吹》是他的知青岁月,他在用自己的人生储备来向年轻一代讲述青春往事;《雪花那个飘》则是他作为七七级大学生的回忆录……这些都是他“从血液里流淌出来的故事”,因此,他的作品是有温度、有厚度的,只有这样的作品才有责任感、有道义感、有担当感、有历史感。

  立足生活扎根沃土

  一个作家太容易写空自己,到头来只好反反复复重复自己的那些存货,摇摆不定,难以沉静下来。要想保持创作的长盛不衰,很重要的一条就是对生活、对人生始终投入巨大的热情,在生活的海洋中历练自己,寻找灵感。对生活失去热情,就会失去新鲜感和时代感,使自己创作的定位发生偏移。有些编剧对生活缺乏热情,便很难有积极的人生态度,很难有把握时代脉搏的气度。

  创作并不是生活原型的复制和再现,它需要创作者全身心投入其中,把自己对人生的感悟,对生命的态度通过作品呈现出来。如果到了漠视人生,漠视生活的程度,还何谈与时代、与生活、与观众对话的勇气。我们的时代,不需要过多评头品足的看客,需要真诚热情的生活投入者,为人们展示一幅幅令人憧憬的奋斗图景。冷漠和多疑只能生产颓废,绝不会造就深刻。只有当创作者全身心投入到波澜壮阔的生活中,深刻才会出现。一部作品主题的深刻与否,取决于创作者对人生的态度和对生活的感受能力。

  高满堂常对人说,“我没什么创作体会,唯一的,就是偷了深入生活的巧,对生活,有着难以割舍的热情。”纵观这么多年来高满堂的作品,哪一部不是他热情地走进生活、投入生活,在生活的海洋中大浪淘沙的结晶?为写《法官谭彦》,他九下开发区;为写《远岛》,他在岛上驻扎了八天,险些丧命;为写《闯关东》,他深入东北三省,行程7000多公里,采访上百人;为写《大工匠》,他断断续续用了五年时间,深入大连特钢厂体验生活……

  他创作的每一部电视剧从生活素材的选择提炼,到戏剧结构的安排和人物性格的刻画;从语言风格到情节安排,无不具有浓厚的生活化色彩,散发着浓郁的生活气息。他曾经动情地描述自己塑造人物时不破不立的过程,“编剧塑造一个人物时,已同这个人物同呼吸共患难了。当你考虑了很久,自认为可以进入创作时,一旦走下去体验生活,你很可能要推翻原来那些表面的一厢情愿的设想,寻找到最准确、最打动人的东西,这份感动会让你和人物之间有了难舍难离的情感。”

  相比之下,有些编剧脱离生活,闭门造车,这样下去,思路灵感很快就会枯竭,而凭空编造的东西,其生动性和感染力必将大打折扣。

  境界至高情怀至远

  身为高产剧作家,高满堂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作为一位艺术家的良知。他说,“对生活投入热情,并不意味着我们的作品就要写那些不痛不痒、歌舞升平的东西,恰恰相反,要有更高的理智,更应有冷静的批评,但这些并不是把生活看作一团乱麻,而是提醒人们更加珍视生活,热爱生活,为了美好而提出生活中的丑恶,而不是刻意渲染丑恶,使人们丧失生活的热情和勇气。”

  高满堂笔下的人物,总是那么阳光、向上、执著、可爱,他的作品时而大气磅礴,时而温婉浪漫,但总是能给人以鼓舞,为人们注入正能量。创作者必须有这样的眼界和高度,那就是应该为社会带来一盏明灯来启示人们对当下生活的思考,而不仅仅是对现实生活的复制。对于电视剧这门大众艺术来说,它或许不能解决人们生活中的实际问题,但它的使命旨在提出问题,并加以艺术家的审美化处理,使人们能够正视问题,从而获得解决问题的勇气和决心。

  创作过程中,如果没有这样的觉悟,自然会滑落到一种自我倾诉、以小我的感受作为创作起点的轨道上去,这样的作品不会成为具有鲜明时代感和浓郁生活感的作品。时代需要的是能够鼓舞和振奋人心,号召人们义无反顾走向成熟美好明天的大作品。

  在这种浮躁与功利的创作环境下,个别创作者已经丧失了对理想的追逐,对时代的担当。没有了对理想的追逐,就意味着丧失了灵魂,丧失了思想,陷入到晦涩和平庸。从他们的作品中,很难看到明天,看到反映时代大趋势的东西。人们得不到精神上的引领,内心得不到正向价值观的输入,反而会愈发陷入困惑,变得茫然,找不到精神的归宿和价值的皈依。

  高满堂说过,“我创作的,必须是那些共和国不能忘记的人,是给我们精神力量的人,而且让我们的世界观、让我们的人生观充满了积极和愉快——一句话,‘真正的中国人’。”在市场经济盛行,文艺作品日趋娱乐化的今天,工业题材似乎已经被淡忘、被边缘化,很少有人愿意触及。但高满堂却不这样认为,他始终怀有这样一个理念:尽管时代变了,但在市场经济条件下,产业工人仍是中国民族工业的主体,仍是我们时代的主人翁,我们荧屏上仍要有他们的声音,他们的形象。艺术家要关心他们的生存状态和喜怒哀乐,要为他们说话。凭着这种责任感和使命感,他先后创作了讲述产业工人随着时代变迁而历经心路变化的《大工匠》;全景描写沈阳老工业基地改革硕果的《漂亮的事》;聚焦共和国成立初期,钢铁工人鏖战关东的《钢铁年代》。这几部剧都展现了产业工人们乐观向上的精神和当家做主的气魄,令观众喜闻乐见的同时给人以希望和鼓舞。

  在高满堂的心中,始终对明天有着一种质朴的理解:明天的日子肯定会比今天好,我们的孩子会比我们过得好。在他的作品中,我们无时无处不能感觉到这种朴素的乐观,这种积极的人生诉求。正是有着对美好生活的无限憧憬和忠诚追求,他才能创作出如此有境界、有情怀的剧作。

  我们期待他的下一个故事更加精彩!

     

 

徐广顺[详细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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